【极地起风24h/4:00】【谢陆】怎样看待首都女官沉迷工作无心相亲?
[问题描述]诚问,不要分享你刚编的故事。
石阶上的早霜映着几分薄凉的天光,秋袍不由分说地裹挟进一阵凉意,陆栖鸾甫一进殿,便将冰冷的双手笼在火盆的热气上,这才一点点找回知觉。
上首早在奏折堆里昏昏欲睡的少帝一个激灵,见她来了,忙从乱糟糟地书堆中抽出一册蓝皮的小本子,招了招手。
"陆师!"
陆栖鸾闻声望去,只见摊开的那页给殷函晃得看不清字:"什么……楚京快闻?"
她走上前去,正瞧见那页是例行的"社会热议"话题,这一期写的是"怎么看待首都女官沉迷工作无心相亲"。
"朕今日闲着看话本的时候,突然看到这一着,总觉得这个问题和陆师甚是合契……"
陆栖鸾大义凛然:"陛下明鉴,这问题…其实是臣投的…"
殷函:"……"
陆栖鸾别过头,便看见了那问题下的第一个答复。
"阁下所说可是那京中妖妇?依鄙之见,彼挟幼帝,摄政事,乱朝纲,倒行逆施,实应自行辞官,闭门深省,重拾妇德,则姻缘之事可解矣。"
倒行逆施陆妖妇:"……"
陆栖鸾凉凉地道:"坤临元年了,路边话本摊是不是该整治一下了?"
殷函帮她翻过一页,意味深长道:"陆师看第二个,你可能会觉得…过于真实。"
饱经风霜陆狗官心中一颤,循着这一页看了下去。
"有此心者,想必心有所属,抑或前缘难解。或可叩访故人,故地重游,把盏同谈,继而两宽心结。"
陆栖鸾眸光暗了暗,便听得殷函叹道:"其实彼时…朕真的以为谢相要为扶殷稷,逼立东宫,尚还因此恨过他。"
"谢公乃不容红尘扰心之人,是臣将他拉入了泥淖…此后种种,终究是我对不住他。"
殷函站起来揉揉她的脸,有些不高兴地道:"你看你,每次都像个没事人似的,其实每次都憋成个心结。…还记得去年秋天吗?"
"记得。"
他入京时,满城儒冠白衣相迎,执经高诵。
那一天好像也像如今这般冷。
"那些儒生,最后有的命丧宫变,有的以为他沧海之志不存,诛心痛斥。陆师,谢相最后托付的…"
他走时,天光从木棉的枝间破出,一如他半生的山河倦游。
"我走后,愿君踽踽独行,代我残躯,烬此长夜。"
玉杯从他指尖滚落时,恰映出了他微阖的冰凉双目。
"…我知道了。"
主人故去后,谢家宅院也渐渐门庭冷落,零星的锈苔上了石阶,草木扶疏而寂静无声。青瓦后偶尔传来几声幼鸟的鸣声,唯有那木棉依旧倚着瓦,剥去了一身落红,刺着洒落的天光。
几尾红鲤往来翕忽,彰显着这里唯一的生机。
陆栖鸾推了门,桌上是下人早为她准备好的黄纸。
她从前时隔几月都要来拜祭一番,却觉得今日的入手有些沉重,便忽然不禁想…若是当日她的志向留在了此处,所有的一切又将会如何。
至少,他托付山河,只身而去时,会不会不那么决绝?
火舌舐着黄纸,烟渐渐升腾起来,熏得陆栖鸾双眼有些发涩。
是了,又是一年秋天了,分明是短短的一年,却好像数不清究竟发生了多少事。
"我这个人狼心狗肺,从来薄情,却怎么偏偏忘不了你…"
陆栖鸾顿了顿,而后哑声道:"…你的山高水长,陆栖鸾仍在路上。"
她拜了拜,却好似忽然豁然开朗了什么——昨日之谢无敬,今日之陆栖鸾,俱是肩负山河之人。不过他早一步登仙而去,抛冠放鹤,而她为后继之人。
君当为世秋风,尽扫残落;我当为春三月,开后世海晏河清。
君以风骨击竹节,我当立九阶定庙堂。
像是有什么清明了,她拨开眼前烟尘,从怀中取出酒壶自斟了一杯,向前方倾下。
她喃喃着,一如当年满城白衣相迎时道:
"——谢公秋安。"
天光破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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